2020年9月23日

美国国务院首席灭共专家余茂春点评习近平:他缺乏自知之明没有真正盟友,一国两制是彻底破产的失败设想

美国国务院首席灭共专家余茂春点评习近平:他缺乏自知之明没有真正盟友,一国两制是彻底破产的失败设想

现在不是中美冷战,而是中共站在中国人民和自由世界对立面

美国国务院首席灭共专家余茂春9月22日发声称,现在不是中美冷战,而是中共站在了中国人民和自由世界的对立面。他认为习近平在联合国提倡多边主义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行为,“其实中共没有可信任的真正盟友”。

习近平缺乏自知之明,中共没有真正可信任的盟友

余茂春9月22日在一个以香港为主题的研讨会上发言,他反驳了习近平在联合国大会上说的多边主义立场。

余茂春说:“多边主义的基础是共同的价值观...我们有日本、澳洲、英国、加拿大、欧盟、北约和东南亚国家联盟,我们有同样的价值观。而中共没有可信任的真正盟友。所以,昨天听到习近平在联合国提倡多边主义,非常讽刺。这完全反映出他欠缺自知之明。”

美国学者余茂春一直是美国政府灭共政策的关键人物。国务院亚太助卿史达伟(David Stilwell)称余茂春是美国的国宝。

中共的一国两制是一个彻底破产的失败设想

在研讨会中,关于香港问题,余茂春说,香港事件证明了,中共提出的一国两制是一个“彻底破产”的设想,因为人们不可能和一个独裁体制进行统一。“香港人民已经选择自由法治,而不是在民族统一名义下的共产党独裁。如果东德仍由共产党治理,西德也不会和东德统一。所以,这种一国两制的实验以失败告终。”

余茂春还提到川普政府对香港问题高度重视。他说:“对川普来说,虽然他内心最重视的就是在第一任期内完成美中贸易第一阶段协议。但是美国总统宁可放弃这个贸易协定,也要阻止中共镇压香港。”

全球头号灭共专家余茂春谈美国总统对中共政策是如何发生根本性转变

全球头号灭共专家余茂春谈美国总统对中共政策是如何发生根本性转变

美国国务院灭共专家、国务卿首席顾问余茂春(Miles Yu)在一次灭共访谈中讲述了美国总统对中共的政策是如何发生了根本性转变。

余茂春向观众和嘉宾介绍美国是如何帮助香港人民抗击中共镇压的。他提到了重要一点,那就是为了阻止中共镇压香港,美国总统川普宁可失去美中贸易协定,也在所不惜。

“我们要求香港林郑政府更加负责任,要求他们倾听人民的声音。”余茂春说,在2019年,

“我们(川普政府)还对民众抗议活动提供支持,副总统彭斯、国务卿蓬佩奥接见了黎智英、李柱铭、陈方安生、罗冠聪和其他香港民主运动人士。”

他提到,川普总统对美中贸易协定很重视,“你知道,对川普来说,他内心最重视的就是,在第一任期完成美中贸易协定的第一阶段协议。”

“但是,他宁可置这个贸易协定于不顾,也要阻止中共镇压香港的民主抗议。”余茂春说。

“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对于这位总统来说,他唯一宁可牺牲美中贸易协议(也要出手)的,就是香港问题,我们要记住这一点。”他表示。

余茂春一直是美国政府重塑对华政策的幕后力量,将中共重新定义为21世纪全球的敌人。他对中共的深刻了解和犀利分析,使得他具有美国社会之前所没有的深刻角度。美国副国家安全顾问博明(Matt Pottinger)曾说,“在极权主义下成长的经验,使他(余茂春)成为极权最有力的敌人之一。”

中共对余茂春恨之入骨,在国内炮制出“余茂春被安徽余氏宗族踢出族谱”的闹剧。对此,余茂春通过个人推特账户@milesyu10回应指,将他从未听说过或关心过的族谱上除名,这很怪诞。

美国国务卿灭共访谈声称中共是人类之耻,美国领导全世界人民同盟打败中共。2020年9月,美国总统以视频方式在联合国全球大会发布灭共演讲。总统川普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与纳粹战争的75年之后,全世界被迫卷入与中共的激烈战斗。中共习近平政府释放武汉病毒肺炎毒害全人类,中共习近平政府必须对此负责。

川普总统谴责中共牺牲本国人民利益追求全球扩张霸权。他还说,美国军事武器有史以来空前强大,但他祈求上帝,永远不必使用。

美国总统川普之前的灭共访谈中也曾说明,中共国是当今世界最大问题,而我们美国有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武器。

2020年9月20日

美国总统顾问、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灭共演说:中共是犯罪集团,他们杀人,他们犯罪,美国要消灭中共这个黑手党组织

美国总统顾问、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灭共演说:中共是犯罪集团,他们杀人,他们犯罪,美国要消灭中共这个黑手党组织

中央党校前教授蔡霞接受RFA采访点评习近平,断言中共未来宿命:未来的现代中国不可能有中共位置。

美国总统顾问、前纽约市长鲁迪·朱利安尼灭共演说称中共就是犯罪集团,他们杀人,他们洗钱,他们犯罪,美国要消灭中共这个黑手党组织。

美国总统前候选人、参议院资深议员泰迪·克鲁兹灭共演说称中共政权是新纳粹邪恶帝国,美国必须像二战击败纳粹德国一样予以摧毁。

中共宣扬纳粹仇恨,大陆网红键盘政治家赵盛烨建议中共习近平发动毁灭地球攻势,同归于尽,引爆千颗核弹对付美国。此番反人类的纳粹言论不但引发自由派和小粉红群体激烈交锋,亦让学术界担忧近年中共习近平当局持续强化反智、纳粹化教育,正在结出可怕的纳粹恶果。中共鼓吹民族主义战狼思维,煽动大陆民的仇美、仇日、仇台港,大陆各级学校更是官方纳粹式仇恨教育重中之重。1985年出生的赵盛烨,亦被称为是仇恨教育的代表人物之一。此番恐怖主义言论是典型大陆纳粹式教育的产物。

纳粹中共习近平当局正针对内蒙古地区蒙古族人进行语言文化种族灭绝。美军将与蒙古签署军事协议,在蒙古架设中程导弹,该导弹可快速、精准爆击大陆北京。

美国FOX福克斯电视台著名新闻主播在新闻热播时声称中共是一群谎话连篇的杀人犯,他们从没改变过。中共释放武汉病毒肺炎毒杀全世界,习近平竟然无动于衷。

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克拉夫特近日与台湾驻纽约办事处长李光章会晤。克拉夫特称会晤具历史性意义,并明确表示正推动台湾重返联合国对抗中共国。

美国参议院民主党领袖提出灭共法案,向因《香港版中国国安法》遇害香港人给予难民庇护。美国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在内的11名民主党参议员,提出一项旨在抗衡中共的法案,针对中共习近平政府打压人权,法案要求美国总统、美国商务部及财政部提交报告,识别涉及在新疆强迫劳动的个人,向他们实施制裁,并向受迫害的少数族裔穆斯林,以及因为中共习近平政府强制实施《香港版中国国安法》而面临被检控风险的香港人,提供庇护。

2020年9月17日

英国首相再次批评中国严重违反《英中联合声明》,并强调《香港版中国国安法》危害言论自由,英国首相直言中国对待新疆维族人做法“令人反感”

英国首相再次批评中国严重违反《英中联合声明》,并强调《香港版中国国安法》危害言论自由,英国首相直言中国对待新疆维族人做法“令人反感”

英国首相约翰逊在英国国会再次批评《香港版中国国安法》强制实施严重违反《英中联合声明》,并影响言论自由,受影响的亦包括英国公民。

约翰逊表示,香港言论自由受威胁,民众被《香港版中国国安法》威胁,中共强制实施此法侵蚀香港公民自由。

约翰逊对中国新疆集中营对待维吾尔人及穆斯林的做法直言非常「令人反感」。英国外相蓝韬文与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会晤时,亦特别强调中国必须全面尊重香港自治。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冷杰甫公开信呼吁习近平辞职下台,结束一党专政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冷杰甫公开信呼吁习近平辞职下台,结束一党专政

近日,中国人民大学退休教授致信汪洋的一封信在网上热传,建议汪洋召开全国政协会议,习近平应该辞去中共党政军一切职务。

中国人民大学退休教授冷杰甫一封信在网上流传。该信呼吁习近平辞去中共党政军一切职务。这封署名人大前政治系主任、教授冷杰甫的信,信的题目是“建议习近平主席辞去党政军一切职务 致政协主席汪洋的公开信”。

记者9月16日采访了冷杰甫教授本人,他确认互联网上流传的这封信是他写的,并作了进一步的解释。

人大教授建议习近平辞去一切职务

冷杰甫教授在信中主要提出了三点建议。习近平在当前形势下,必须辞去一切职务。

他说,“问责的后果太严重了,不可预料。那么我们怎么应对呢?我们是和整个世界对着干吗?我们决不承担任何责任吗?我们死扛、硬顶吗?我不怕你们世界统一战线!?”

文章指,极左媒体人摆出一副二愣子的做派,甚至用所谓的爱国主义绑架14亿中国人,一起与国际社会进行斗争到底,直到把14亿中国人拖入核战争?如果中共中央高层也这么想,那就太幼稚了,对人民对国家太不负责。这是因为,孤立的中国,面对的是全世界的挑战!我们没有一个朋友,只有朝鲜那个包袱。

再则,中共的硬实力目前还比不过人家。如果打核战争,中共占不了上风,恐怕是万劫难复。“所以我认为:极左对抗,不是好策略,更不能搞战争。我们的最高策略应是让习近平主席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去一切职务。”

人大教授建议中国实行联邦制

中国应该实行联邦制,才能解决台湾统一问题、少数民族问题、香港问题。

在台湾方面,文章指,因为美国的强力支持,统一台湾不可能。冷教授说:“坦率地说,美国支持民主台湾实际上是支持中国人民的民主事业。美国不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最好的朋友。美国对中国帮助最多最大,从来没侵占我们的一寸土地。把美国当敌人是历史性错误。我们要用政治智慧看这个问题,要感谢美国政府对台湾的保护。”

“为了民族的统一,必须创立“中华联邦合众国”。用联合政府取代两个政权,是对等统一,非常合理。”

他表示,中共如果想继续一党专政,会断送历史机遇。“说得不好听,继续搞一党专政,那只有一条路,等待美国把中国共产党送进坟墓。”

文章从政治、经济等方面谈及台湾民主制度的先进性。在政治上,“共产党通过内战建立的是落后的独裁政权,这不很荒谬吗?”

在少数民族问题方面,文章指,民族矛盾愈演愈烈,一片血腥,问题出在两方面。一是自治问题。中共说是自治,实际上没有自治,是共产党的绝对领导,这不能叫自治。爆发矛盾冲突的时候,中共采取暴力手段,开枪屠杀镇压。镇压手段愈来愈严厉,尤其对维族,国际震惊。民族矛盾愈来愈尖锐,说明民族自治区这种管理方式彻底失败,必须革新,寻找新的管理模式。

文章表示,世界上解决民族矛盾或地域矛盾的办法,都是走联邦制之路,联邦制是成功的。中共的民族自治区是个失败,必须停止,由联邦制取而代之。

在香港问题方面,文章认为也应该采用“联邦制解决,才是最高政治智慧”。

文章指,邓小平提出的一国两制五十年不变,五十年后也不变,符合香港人的利益,对世界对中国都有益。为了保持香港的繁荣,应该把持一国两制的政策。否则,牵一发动全身,繁荣难以保持,大陆的战略利益必然受损。

“为了大陆的战略利益,‘联邦制’比一国两制好。”冷教授说,因为一国两制是邓小平为了解决了香港回归问题“拍脑门的产物”,但留下了性质绝对不同的两种社会制度融合于一个政府中的许多矛盾。这种矛盾是你死活的,不可能和谐相处于一个政府之中。

“欲重治香港,必须停用一国两制,用联邦制取而代之,废除23条基本法,由香港人成立‘中华联邦香港临时自治州政府’,先独立起来,制订‘香港临时宪法’,恢复昔日自由港的容貌。要达到此目的,唯有走向‘联邦制’。”冷教授说。

人大教授:中国需实行联邦制

目前,中共习近平当局收紧言论,如多名知名人士因言获罪,包括红二代、任志强被调查,红二代、中共中央党校教授蔡霞被开除党籍、取消退休待遇,清华大学教授许章润被开除等。

在如此环境下,署名人大前政治系主任、教授冷杰甫的这封公开信突然在网上热传,立即引发外界对冷教授安全的担忧。

冷杰甫教授确认该信确实是他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4月底份写的信,到了9月份了才传开。

对于自己是否也有安全问题,冷教授表示,自己只是作为一名体制内学者给当局提出的一个建议,出发点是好的,如果当时采纳了他的意见,对习近平、对国家都有好处。

但冷教授表示,4月时,在香港、台湾、少数民族问题等方面,都没有现在如此严峻。

当时,香港还没有实施“港版国安法”,中共7月强行推行“港版国安法”后,遭到西方社会的谴责与制裁。

在台湾方面,海峡两岸的紧张程度也没有到现在如此紧张程度。现在,中共军机、军舰频频扰台,美国也几乎天天派侦察机抵近中国沿海侦察;美国也没有派出卫生部长到访台湾。近期,不仅美国卫生部长访台,连捷克议长也访台。

同时,美国近期还可能派出副国务卿克拉奇访台,美台联合对付中共习近平当局对台湾的挑衅的局面已经形成。

在少数民族方面,由于中共习近平当局强行推行汉语教学,不仅遭到内蒙古人的强烈反对,也遭到外蒙古人强烈反对,红二代马晓力也领衔签公开信,要求当局立即纠正不利于民族团结的政策,并公开向蒙古人道歉。

2020年9月10日

中国人只配当奴隶?奴隶制度最适合中国人?

中国人只配当奴隶?奴隶制度最适合中国人?

在政治上建立平等社会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让每个公民拥有权力,要么让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权力。英美属于前者,中国属于后者。

平等既能让人们拥有帮扶弱者的激情,也能让人们产生打击强者、强制所有人一致的心理。中国人宁愿在奴役中平等,也不愿在自由中不平等。中国就是这样的典例,中国人并不渴望自由,他们只是厌倦了他们的主子。中国人想要的不是机会平等(即大家在平台上竞争的机会均等),中国人想要的是结果平等,而不管这种结果多么糟糕,均贫或均奴役。

中国人不是在自由之中寻求平等,中国人而是在奴役之中寻求平等。中国没有民主,更没有自由。民主带来平等的自由,共产中国只会带来平等的奴役。

中国人极度依赖政府,中国人遇到事情,习惯、期望去找几乎能解决一切的官僚公务员,而不是寻求自己解决。中国人自古至今都希望出现一个无所不能、包办一切的大政府,将所有公共事务全部包揽。中国人很难适应现代民主自治制度,他们不懂得如何参与公共事务治理。中国人觉得他人、公共事务和自己没关系,中国人只关心自己有限范围的小圈子。

然而,中国日渐蔓延的平等精神,必将对中国等级特权制度造成巨大冲击。革命就像一个弹簧——不是发生在中国压迫最严重的时期,而是压迫开始减轻之时。中国的经济繁荣不会赋予共产党专制以合法性,只会加速中国革命的到来。

自由不可阻挡,却命运多舛。

2020年9月9日

中央党校前教授蔡霞灭习建议:美国应区分“习黑帮”与中共党,孤立习近平,有利于党内反习力量秘密集结推翻习近平

中央党校前教授蔡霞灭习建议:美国应区分“习黑帮”与中共党,孤立习近平,有利于党内反习力量秘密集结推翻习近平

美国川普政府对中国政策的一大亮点,点出中共不代表中国,包括开始称呼习近平「中共总书记」,而非中国国家主席,瓦解中共其于中国的合法性。中共中央党校前教授蔡霞受访建议,美国应进一步区分「习黑帮」与其他中共党员。

批评习共政权而流亡美国的蔡霞指出,把中共和中国人民区分开来,是全球国家对中共战略和对中国政策的重大思路转变。习近平尤其害怕。一旦把中共绑架、殖民中国人民的本质暴露,中国人民思想觉醒,习近平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蔡霞认为要进一步把「习黑帮」与9千万中共党员区分开来,一是孤立「习家军」,因为他们在党内是极少数;二是一旦有所划分,习就不能以个人极权控制全党,党内秘密酝酿已久的反习能量把习近平推翻。

2020年9月3日

伪科学转化成伪宗教的马克思主义是二十世纪最大幻想:共产主义本身就是错误

伪科学转化成伪宗教的马克思主义是二十世纪最大幻想:共产主义本身就是错误

以下摘自哈佛大学历史系讲座教授、俄国史专家Richard Pipes的著作《共产主义实录》一书。

“马克思主义是二十世纪最大的幻想。”


现在,我们可以来回答在本书《序言》中所提出的那个问题了:“共产主义的失败,究竟是由于人为的错误,还是由于这一运动本身所带来的难以克服的弱点?”历史事实昭然若揭:共产主义的失败,原因在后者。共产主义之所以失败,不是因为主义好而只是做错了,而是因为共产主义本身就是错误的,它只是一场很糟的空想。

自1917年布尔什维克党人在俄国取得政权之日起,世界各地发生了多次革命,都是要按照共产主义的原则来建立新社会的。莫斯科方面曾慷慨地用金钱、武器来支援这些革命,并为之出谋划策。实际上,这些革命都失败了。而最后,共产主义在俄国也垮台了。时至今日,共产主义只在少数几个国家——中国、北朝鲜、越南、古巴——中残存了下来。即使在这些国家里,共产主义也在日益消蚀下去:共产党人只是不惜对资本主义作出巨大让步,才得以把政权撑持下来。我们回溯这段令人沮丧的历史,便可以合情合理地认为:或者是共产主义的基本理论错了,或者是共产主义的政治纲领错了,或两者全都错了。

让我们就从苏联解体说起吧:苏联原为第一个共产主义国家,并且是在世界各地策动共产主义运动的原动力。自从1991年苏联解体以来,出版了许多研究报告,对这一惊心动魄的大事提出各式各样的解释:或者说是由于苏联经济停滞不前,或者说是由于苏联公民接触外国讯息太多了,或者说是由于苏联在阿富汗用兵的失败,或者说是由于苏联在军备竞赛中负担太重,无力应付,如此等等。苏联国内异议蜂起,政府无法制止;而像波兰团结工会那样的运动,弄得苏联领导人心力交瘁。苏联原以为:在越南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失利后,美国将厌倦再搞冷战,退回到孤立状态中去。但是,里根总统却奋力整军经武,向共产主义挑战,这就使苏联政府更加为之沮丧。毫无疑问,以上所说的每一项,都曾在苏联解体中扮演过作用。不过,如果苏联是一个健全的机体,这些因素也不能就颠覆一个庞然大物的苏联帝国。正国为苏联这个机体已经是百病丛生,所以这些因素就发生作用了。

马克思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理论基础,而马克思主义本身就带有使其毁灭的种子,因为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资本主义的论述是错误的。马克思主义是建立在一套虚假的历史哲学上面的,也是建立在一套空中楼阁的心理学理论上面的。

马克思主义有一项基本论点:认为它所竭力要废除的那个私有财产制,只是一个过渡性的历史现象(即介于原始共产主义与高度发展的共产主义之间的一段插曲)。这个论点显然是错误的。所有的史料证据都表明:自古以来直至近世,为财富之主要来源的土地,除掉为君主所专有者外,总是属于部落、家族或个人的。土地上孳生的牲畜、商业和资本,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掌握在私人手里的。由此可知:私有财产制决不是一个过渡性的现象,而是社会生活中一个永恒的主题,因此,也就是坚不可摧的。

还有一个同样严重的错误: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性是可以无止境地予以改造的,因此只要把惩治和教育结合起来,就可以造就出一批毫不利已的新人,甘愿投身到社会中为社会服务,实现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中所描述的那种社会:“在社会生活中,完全没有私人或个体之分。”即使共产主义政权为达到此项目的而施行的高压政策能够收效,这种效果至多也只是暂时的,转瞬即逝:就像那些驯兽师所知道的那样,兽类经过精心设计的驯练,可以玩出各种各样的花招,但只要离开了驯练,不要多久,它们就会把所学到的东西忘记得干干净净,恢复其原来的动物本性。再者,后天所获得的性格是不能遗传的,那么,每一代新出生的人,都会给世界带来许多非共产主义的生活态度,其中最强烈的肯定就是要活下去的谋生之道。共产主义不能改变人的本性,这就注定它最后必将失败。墨索里尼甚至在其转变为法西斯党魁以后,还对共产主义抱有某种同情。他在1920年曾断言道:

“列宁是个艺术家。其他的艺术家是用花岗石或金属作为素材来工作的,而列宁这个艺术家是把人作为素材来工作的。然而,人比花岗石还坚硬,而且也不像铁那样可以任意加工熔铸。所以,至今也没有能拿出一项杰作来,列宁这个艺术家是失败了。事实证明,这项工作他是无法完成的。”

实际情况如此,这就迫使共产主义政府要用暴力作为进行统治的常用手段。要强迫人们把他们私有的东西交出来,并且要他们放弃个人利益来服从国家的需要,这就要求公务机关须享有无限的权力。列宁给“无产阶级专政”所下的定义,正是如此。他说:“无产阶级专政的权力是一种不受任何约束的权力,不受法律条文的约束,绝对不受任何规章制度的束缚,它完全是以暴力为基础的。”

历史经验表明,这样的一种政权倒也真的行之有效:它曾经强行于俄国及其附庸国,强行于中国、古巴、越南、柬埔寨,以及非洲和拉丁美洲的一些国家。然而,它的代价是惨重的,那还不仅是无数人所遭受的种种苦难,而且是这些政权所为之奋斗的那个目标,即人人平等,也完全消失了。

在为这种以武力镇压为基础的政治体制进行辩护时,列宁总是说这种政治体制是暂时的,一旦完成了它的任务,这种以镇压为务的国家就要消亡了。然而他竟然不顾这一事实:“国家”是个集体的总称,它是由众多具体的个人集合起来的。这些个别的人,不论其历史使命为何,总也要关心其切身利益的。尽管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学的说法,国家仅仅是为其主人翁服务的,它本身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实际上,那些掌管国家事务的人,很快就形成一个新阶级。那个宣称要开创一个新时代的“作为先锋队的党”,也就根本变质了。

国家(或者更正确地说,共产党)除了要安置这个新阶级以外,别无选择,因为它是要倚靠这个新阶级来巩固其政权的。在共产主义统治下的国家,官僚机构总是飞速增长的。其所以如此,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国家把包括经济在内的国民生活各部门都拿了过来,它需要有一套庞大的官僚机构来管理这些事。每一个共产主义国家,总爱把官僚机构的膨胀当做替罪羊,却没有哪个共产主义国家能离开这套官僚机构而还可以撑持下去。在苏联,在布尔什维克取得政权的头几年内,政府就给它的领导干部提供种种特殊的优惠。日积月累,那些领导干部就形成“高干”,一个可以世袭下去的特权阶层。这就是说,那个要做到人人平等的理想没有了。于是,为了要推行财产权的平等,却必须先规定出权利的不平等,将之制度化。这就造成共产主义中目的和手段的矛盾,共产主义所采用的手段,是和它的目的相悖的。在所有那些由国家控有一切生产资源的国度里,也都有这种矛盾。

是的,那些共产主义国家曾不时采取一些措施,想来消除这种官僚体制对国家和社会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列宁和斯大林是用清洗的办法,而在斯大林统治时期,这种清洗就演变为大规模的屠杀。毛泽东则是发动“文化大革命”,想以此来摧毁那盘根错节的党领导干部的特权。这些措施,没有一项是成功的。到最后,还是那些高级干部胜利了,因为缺了他们,政府就寸步难行,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想要用民主方式来实行共产主义,也总是失败的。正如阿兰德当政时期的智利所显示的那样:要在一个有相当多的新闻自由、有独立的司法机关、有民选立法机关的国家里触动私有财产,那是不会成功的。因为这里不像那些“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可以无情地镇压反对党。在这里,反对党有机会把反政府的力量组织起来,一等到人多势众,力量壮大,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那个革命政权推翻掉。1990年,在尼加拉瓜,那个信仰共产主义的桑狄尼斯塔(Sandinistas)解放阵线满怀信心,以为民众会拥护他们,让民众投票表决,结果民众就投票把他们轰下台了。

共产主义国家中衍生出来的那一套官僚机构,也造成经济上的种种失败。这些失败,或者是促使共产主义国家垮台,或者是迫使它们不得不放弃共产主义的一切内容,只保留一个共产主义的空名。把那些生产资料收归国有,就是要把那些生产资料的管理权交到那些官僚手里去。而那些官僚,却既没有能力也没有什么物质刺激足以使他们能有效地去经营那些生产资料。于是,必不可免的结果就是生产不断下降。再者,那种集中管理所带来的墨守成规的刻板性,使共产主义经济很难受到技术革新之赐。这就说明为什么苏联虽然有高水平的科技,却错过了某些当代最重要的科技发明所带来的变革。正如菲德烈·海耶克(Friedrich Hayek)所指出:只有自由市场,才能够敏捷地察觉到经济的变动,并作出反应。只有致富的前景,才能鼓励人们在忙于日常生活之需以外,再努力上进。在共産主义制度下,缺乏有效的物质鼓励:事实上,辛勤工作的人反而吃亏。谁若是完成了生产指标,结果他的生产指标就会立即加码。

共产主义的经济政策处处失败,在农业方面,其所造成的后果最为惨重。几乎所有那些受共产党人统治的国家,都是以农业为经济基础的。没收私有土地,搞农业集体化,这就一定要打乱世代相传的耕作方式,造成空前严重的饥荒。苏联,中国,柬埔寨,埃塞俄比亚,北朝鲜,都曾发生过这样的大饥荒。在这些国家中,每一个国家都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死于这种人为的饥馑。在共产党人统治下的北朝鲜,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还有一大部份儿童因为营养不良而罹致体质上的残疾。在北朝鲜,仅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半期,估计就有二百万人死于饥饿。北朝鲜的婴儿死亡率是每千例生育中有八十八例死亡,而南朝鲜的婴儿死亡率是每千例生育中只有八例死亡。北朝鲜男性的平均寿龄是48.9岁,南朝鲜男性的平均寿龄是70.4岁。北朝鲜国民每人每年的平均生产总值是$900,而南朝鲜国民每人每年的平均生产总值是$13,700。

共产主义没有能提供生活上的富裕,也没有能做到它所企求的人人平等。而共产主义的内在矛盾还远不止于此,它没有自由。马克思原是说,共产主义社会的最终目的,除了生活富裕和人人平等以外,还会有广泛的自由。然而,把一切生产资源都收归国有,这就是把所有的公民都变成国家的雇佣人员─—换句话说,就是把所有的公民都变成政府的附庸。在这种情况下,公民就没有任何有效的保障来限制国家的权力。历史事实证明:只有在财产权得到坚定不移的保护时,个人的自由权利才有保障。因为,财产权构成一道最有效的壁垒,可用来抵御国家的干涉。国家承认其臣民对他们的财物有所有权(并表示要尊重这种所有权),这就等于承认国家的权力是有限度的。只要财产权是个法律的概念,是要由法院来强制执行的,这也就是庄严承诺,国家是受法律约束的。这就说明:共产主义所为之奋斗的那个目标,废除财产私有制,必不可免地会使人们丧失自由,丧失其法律的依据。把生产资源收归国有,远不是象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想像的那样,说是可以把人们从物质的奴役中解放出来。正相反,它把人们变成统治者的奴隶。而且,由于物资经常短缺,人们就变得愈来愈重视物质了。

关于那些企图在各自国家范围内实行共产主义的情况,已经说得不少了。想在国际上搞共产主义活动,情况亦复如此。因为马克思主义者把资本主义看做是世界性的,所以他们坚持必须在全世界消灭资本主义。1848年发表的《共产党宣言》,提出“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后来,各国的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也都采用这一口号,总以为工人们的团结是超越国界的。

事实证明,这种团结是虚构的空话。不管人们对其所属阶级的情谊如何,无论何时何地,人们忠于本土、忠于本族的心情总是更为强烈的。每当人们遇到外国挑衅时,阶级的差距就消失了。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各国的社会主义者都领会了这一教训。当时,那些参加第二国际的各国政党,几乎毫无例外地都违背其信誓旦旦的承诺,转过去支持各自的“资产阶级”政府,投票赞成参战了。1920年,列宁又一次领会了这一教训:当苏俄红军侵入波兰,说是要把波兰的工人和农民从被剥削的苦难中解放出来时,波兰的工人和农民却同仇敌忾,群起保卫他们的国家,抵御红军的入侵。这样的事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这样的事例,并非只有在所谓阶级社会里才会发生。甚至那些由共产党人掌权的国家,表面上像是没有阶级之分,总是不甘心老受苏联的控制,只要一有机会,就要从这种控制中挣脱出来。这样的事,首先发生在南斯拉夫,但最令人惊心动魄的却是发生在中国的那场斗争。中国共产党人原是把苏联当做模范和老大哥的,但中国共产党人掌握政权还不到十年,就认为他们有权去实行并传布他们自己的那一套马克思主义,而且为了坚持此项主张,几几乎要与苏联开战。红色高棉则走得更远,它要完全自行其是,坚决认为它那一套共产主义完全不同于俄国的共产主义,也完全不同于中国的共产主义。甚至当苏联势力鼎盛之际,那些搞“欧洲共产主义”运动的人士也同样要求多元化(即主张“多中心主义”)。

莫斯科方面要遏制共产主义国际运动中这些离心离德的势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使那些别国的共产党保持弱势,并因此必须完全倚靠苏联。因为,一旦那些别国的共产党发展壮大起来,它们就会自行其是,甚至完全独立。于是,共产主义国际运动便处于进退两难的窘境:或者是让那些别国的共产党孤立下去,势单力弱,做苏联的驯服工具,但对苏联又没有多大用处;或者是听凭那些别国的共产党日益强大,举足重轻,这又会使它们挣脱苏联的羁绊,破坏共产主义运动的国际团结。二者必居其一,第三条路是没有的。

共产主义运动中这些本质的缺点,有许多共产党人是明白的,于是就产生了各式各样的“修正主义”。然而,某些共产主义的忠实信徒,却认为共产主义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主义本身错了,而是因为推行这种主义的手段还不够毒辣无情。这就证明了哲学家桑塔耶纳(Santayana)对“狂热者”一词所下的定义是对的:人们如果忘乎所以,就会以加倍的疯狂来行事。他们会用极其残酷的手段来滥杀无辜。共产主义制度下发生了一次甚过一次的血流成河的大屠杀,从列宁到斯大林,从斯大林到毛泽东和波尔布特,愈演愈烈。

总而言之,共产主义之所以失败,而且注定了要失败,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共产主义的主要目标是要做到人人平等,但为了强迫达成这种平等,又必须建立起一套享有种种特权的暴力机构,这就使平等之旨荡然无存。第二,无论何时何地,那种忠于本族、忠于本土的情谊,当其与阶级属性发生冲突时,总是会战而胜之的。那种忠于本族、忠于本土的情谊,会把共产主义和民族主义混合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共产主义容易和“法西斯主义”打成一片的缘故。因为认清了这一事实,所以在1990年以后,那个继承苏联共产党的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就放弃了那个号召世界各国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

那位德国—意大利籍的社会学家罗伯特·迈可斯(Robert Michels),预见到这些历史发展的进程,曾正确地预言道:“社会主义者可能会掌握政权,但社会主义却决不能成功。”

这里还有一层很特殊的原因,那是和共产主义国家的政权结构有关的。列宁所设计的共产主义国家的那一套政权结构,使共产主义的理想无从实现。列宁认为资本主义即将在世界范围内完全崩溃,所以他就按照军事体制来组织他的政府。苏联的共产主义体制,以及那些模仿苏联体制的共产主义国家,都把政治体制军事化了,使之服从中央的统一指挥。这一套政权结构,能调动所有一切的人力物力,在抵御直接威胁其统治的暴力挑衅并向外扩张其势力方面,是很有效的;然而,在对付那些不是武力所能解决问题的挑战时,就显得效果很差,甚至是软弱无力了。那个预期中的世界革命并没有发生,于是苏联的那一套政治体制就僵化了。确实,它是僵化了,当其遭到内部困难的威胁时,诸如民众的冷漠,消极怠工等等,它都无能为力。民众的冷漠和消极怠工,致使经济不断下降,而军事力量亦随之低落。这些困难,只有政府放松其管制才能得以解决。

但是,政府放松其管制,就会使整个共产主义体制为之动摇。这个高度集中的机构,各部门均听命于中央,牵一发而动全身。戈尔巴乔夫要对这种体制进行改革,一开头,体制内就出现了裂痕,而不久就四分五裂了。从这一事件看来,共产主义体制是不可能加以改革的。这也就是说,共产主义体制不可能进行调节以适应变动中的环境。共产主义体制这种固有的墨守成规的刻板性,导致了它的倾覆。

在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有一项争论不休的话题,那就是思想意识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特别是那个标榜为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思想意识,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某些学者认为:共产主义运动及其所缔造的共产主义政体,都是由思想意识推动的。因此,他们就把苏联以及毛泽东统治下的中国称做“主义政体”,即受思想意识统治的政体。

当然,这一点是确实的:如果没有马克思所设想的那一套理论以及那些关于“黄金时代”的神话传说,如果不是列宁首先把这套理论付诸实施,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共产主义运动了。这就为人们提供了一套策略,即如何到马克思、列宁的著作中去寻章摘句。不过,我们承认这一点,并不等于承认共产主义政体就是一种“主义政体”。那是因为:各种思想,不论其为政治思想或经济思想,一旦付诸实施,就形成一种权力,而这些思想就迅即成为这种权力的工具了。例如:资本主义经济是把亚当·斯密(Adam Smith)的《国富论》奉为经典的。但就没有人真正认为:在过去的二百多年中,资本家都是受亚当·斯密的影响,由其所说的“那只看不见的手”指引着,或按照其学说中的其他主张来经营业务。只因为亚当·斯密的思想正适合资本家们的需要,所以他们就拿过来利用了。

我们有理由相信,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命运也就是如此。那种认为千百万共产党员和国家公务人员全都信仰那位十九世纪德国经济学家马克思的学说,肯定只是一种书生之见,其中有些人似乎相信人类是受思想支配的。共产党在成立之初,通常都是人数很少,而且经常受到迫害。党员要冒生命危险而绝无利益可图,因此当时大部分的党员是有高尚情操的,他们是由于思想意识的动机而参加党。然而,一旦共产党人掌握了政权,有生杀予夺之权,这样的执政党便招来一大批新党员。这批新党员,大都只是在口头上说是信仰那居于统治地位的思想意识。1922年,苏联曾对其共产党员的状况做过调查,结果表明:其中只有0.6%的人是大学毕业,只有6.4%的人有中学毕业文凭。根据这种情况,有位俄国历史学家就断言:党员中有92.7%的人是没有什么工作能力的(不识字的文盲占4.7%)。对于这种情况,列宁感到很痛心,曾于1921年发动第一次“清党”,要把那些“投机分子”从党员干部中清除出去。但这是徒劳的,不能遏制那必然之势。由于共产主义国家把各色各样的任务都抓过来,干部队伍不断扩大,投机分子便蜂拥而至。就投机分子说来,党员资格就意味着安全,意味着名利双收。权力成了争夺的目标,自保才是真诠。这时,思想意识只不过是一片遮羞布,用来掩饰这个政权的真面目。漂亮的口号高唱入云,而实际上却在追求最世俗的东西,干着最肮脏的勾当。

有件事是很有意思的:当苏联政府在1991年解体时,那些照理说来是要保卫马列主义思想纯洁性的保卫者——身居高位的高级干部,却都不战而溃,争先恐后地去抢国家的自然资源和工业设备,巧取豪夺,在“私有化”的口号下将之据为已有。如果苏联政府真的是忠于马列主义的思想原则,那么这种事就根本不会发生了。

还有一个有趣的例子,足以说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意识在共产主义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尼基塔·赫鲁晓夫继斯大林之后,是1953年至1964年这十一年间苏联的统治者。他的儿子谢尔盖,替他写了一部传记。这位小赫鲁晓夫,在为其父所写的传记中有这样一段话:

“从我的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努力探索,想知道共产主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却一直茫然无获……我一直想请老爸给点启示,弄清共产主义的性质,但直到现在也没能得到一点明白的回答。我懂得了,连他本人对这个问题也是不太清楚的。”

若是连那位共产主义集团的首脑、竭力宣称共产主义即将在全世界取得胜利的领袖人物都不能对他的儿子说明共产主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那么,谁又能指望那些基层干部能对共产主义有什么言之成理的了解呢?

那是一种自我中心的意识(有个人的自我中心,也有国家的自我中心),驱使着共产主义国家前进,同时也就抛弃了它那要求做到人人平等的理想。苏联的领导人和中国的领导人,只要有利可图,便会背离马克思主义的教条。这样的事,还不够多吗!还不够离经叛道吗?在1917年,列宁让工人们接管工厂,让农民们分得土地,尽管这些无政府主义的行径是违背马克思主义的。及至1921年,列宁又恢复农产品的自由市场,并允许在消费品方面可以用资本主义的方式来经营。斯大林给集体农场的农民留一块自留地,自留地的产品可以按议价出售。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斯大林鼓动在国外搞“人民阵线”,那就是叫共产党人与他们的宿敌社会民主党人通力合作。赫鲁晓夫放弃国际上的阶级斗争,而代之以“和平共存”。毛泽东宣称人的意志可以战胜客观实际,而他的接班人却鼓励人们去发家致富。所有这一切,都是用共产主义的名义来进行的,都说是为了要实现共产主义。但每一项措施,都是为了党的最高利益而牺牲思想意识方面的要求,至少是暂时地牺牲了思想意识方面的要求。而党的最高利益却是永远不变的,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维持并扩张那个不受任何限制的政权。

为了实现共产主义这个乌托邦而进行的种种活动,代价是十分惨重的。这些活动,造成了千百万人的死亡。根据《共产主义黑皮书》编者斯蒂芬·柯尔多瓦的估计,全世界因为共产主义而死亡的人数,在八千五百万人至一亿人之间,那比两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出一半。有人想出种种理由来为这些巨大的损失作辩解,诸如引用那句谚语,说是“为了做美味的煎蛋饼,就不得不先把鸡蛋打碎”。在这里,除了不能把人命和鸡蛋相提并论以外,更可悲的是:共产主义运动是打碎了鸡蛋,却没有能做成美味的煎蛋饼。

那些活下来的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共产主义国家为了要做到举国一致,舆论一律,它们用高压手段把那些不随便附和的人予以放逐、囚禁,或剥夺其发言权。而那些人,往往都是最聪明能干、有远见卓识的。于是就产生了逆向淘汰的作用。那些最庸碌无能、唯唯诺诺的人,最能左右逢源地活下去。而那些有远见卓识、忠心耿耿、大公无私的人,倒反而无法存身。就是这样,共产主义国家丧失了最优秀的人才,只能相应地贫弱下去。

俄国试行共产主义的时间最久,创巨痛深。共产主义在俄国所遗留下来的影响之一,便是使民众丧失了独立自主的精神。因为在苏联那种政治体制下,一切公务都必须按照上面发布的命令来办理,自作主张就是犯罪,于是人们就丧失了当机立断的能力,事无大小,都是等待上面的命令来照办(只有刑事案件可以例外)。在一阵短暂的要求实行民主的热情迸发出来以后,又故态复萌,渴望有个强有力的领导人来领导。这个国家已经欲振乏力,难以决定自己的命运。然而,共产主义给俄国所造成的伤害还远不止此,而所有那些长期受共产党治理的国家也都和俄国相似。在这些国家里,共产主义也使人们丧失了职业道德,丧失了对社会的公德心。

物质占有欲是出于本能,而要尊重别人的财物却必须经过学习。这个道理,从儿童心理学里就可以懂得了。由此可知,如果某人发觉别人(不论是政府或社会大众)不尊重他的财产权,那么,他也就会不尊重别人的财产权,而且更滋长其贪得无厌的本性。苏联共产主义体制崩解后所发生的情况,正是如此。这种情况,阻碍着俄国转型为真正的市场经济,因为市场经济是以尊重财产权为基础的。

马克思曾认为:资本主义因为其内在的无法解决的矛盾,是注定要灭亡的。其实,资本主义是一种凭经验办事的制度,能随机应变,灵活运用,每一次都能想方设法来克服它所遇到的危机。而另一方面,共产主义却是刻板的教条——那是一套伪科学转化为伪宗教,再具体化为一套僵化的政治体制。事实证明,共产主义不可能放弃其所信奉的那些错误观点,不可能抛开那个共产主义的幻影。如果共产主义还会东山再起,那就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一定会遭到另一次惨重的失败。那样的行动,将类乎狂人的愚行,那就是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事,却异想天开,指望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